晚上麦浪里的星星直播间虎牙美女直播助眠视频是真的吗

夏夜黏在皮肤上,像刚揭下来的糯米纸。1984年,我十岁的暑假,台北的柏油路烫得能煎蛋,爸妈却把我塞进颠簸的客车,送回台南乡下的外婆家。他们说这叫“接地气”,可田埂的泥巴分明是烫脚的芝麻糊,混着晒蔫的草腥气往鼻孔里钻。  

外婆家的晚饭总带着井水的铁锈味。我蹲在晒谷场啃芭乐,汁水顺着虎牙豁开的小缝往下淌——上个月啃甘蔗崩掉半颗门牙,说话漏风,唱歌跑调。隔壁阿雄哥的收音机在放《望春风》,咿咿呀呀的,突然插进广告:“虎牙美女直播助眠是真的吗视频?夜夜好眠到天明……”  
“啥是直播?”我问外婆。  
她摇着蒲扇拍蚊子:“妖魔鬼怪啦!困觉要数星星才实在。”  

星星?我抱着草席溜到麦田边。月光把麦穗镀成流动的银子,沙沙声像是有人在天上搓绸缎。远处稻草人歪戴着破斗笠,影子被拉得老长,像卡在电视机雪花屏里的鬼影。我忽然想起白天在杂货铺看到的录影带封面——穿白裙子的女人飘在湖面上,标题写着《梅花烙》。  
“喂!你会直播不?”我踢飞一颗土坷垃,惊起几只萤火虫。  

那些光点忽悠悠飘起来,绿得像是浸过薄荷酒的玻璃渣。有一只落在我虎牙缺口的位置,凉丝丝的。我学着收音机里的广告词嘟囔:“虎牙美女……助眠是真的吗……”话音未落,整片麦田突然活了。十万株麦穗集体弯腰,金浪翻滚的唰唰声淹没了蝉鸣,带着刚晒透的太阳香,一波波漫过脚踝。  

我张开手臂倒在草席上。麦芒搔着耳垂,痒得让人想笑。萤火虫钻进我汗湿的刘海,把眼皮映成半透明的绿纱灯笼。风裹着灌浆麦粒的甜腥灌进喉咙,忽然尝到三年后《梅花烙》里白吟霜的眼泪味——咸的,混着摄影棚的镁光灯烤焦的气息。  
“是真的哦。”我对着漫天星子宣布,缺牙的漏风声被麦浪卷走。  

远处传来外婆唤我的闽南语,尾音拖得比田埂还长。我爬起来拍掉粘在裤腿的苍耳,发现稻草人的破斗笠上停满萤火虫。它们明明灭灭,拼出个歪扭的光斑,像极后来在片场看到的摄像机红灯。  
“收工啦!”我朝它喊。  
夜风突然转了调,麦浪沙沙声变成巴黎秀场细高跟鞋的踢踏。有颗萤火虫落进掌心,我小心合拢手指——暖的,像Dior后台化妆灯烤热的粉扑。 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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